亲情散文:剪一片春光,给最爱的您

  您去比远方更远的地方,却一直深住在我的时光!

  ———题记

  桃花,桃花!那是楚楚动人的两个字,是红尘俗事里的孤傲高洁,是人间烟火里的顾影自怜。是记忆深处的一桩桩、一件件,是前世今生的等你,再等你!

  还记得儿时,那一树树的桃花就盛开在我的小阁楼外,如今再次想起它,早已开成相思的笔墨。几十年人生,它的香味就那样平静地贯穿着我的每一个日常,我想说喜欢的时候,其实早已经失去,包括花,包括那个生我养我且栽了一排桃树的人!

  在这样一个午后,我想他了啊!我把花瓣捧在手心,眼眶就湿了!我爱他、想他,这一去就是七百多个日夜!不知他的世界有没有春天?不知春天里有没有桃花?不知桃花树下有没有想起我这个女儿?更不知他有没有轻唤我的乳名?

  把桃花轻轻地贴在脸上,瞬间那些潜藏在血液里的记忆,犹如找到喷涌的路径四散开来!那一晚,我加时上完所有的课连夜奔进他的卧室,怕压到他疼痛的胸口,我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哭泣好久好久!他用右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现在,我想他了,自己去摸自己的头!

  是的,我经常都这样,每次想他都会忍不住学他的样子去摸摸自己的头,然后憋着那声喊出来没人答应的“爹”!每次回家,他会给我烫米酒,会给我做一荤一素的菜饭,会抱着被子张罗着给我铺床,会在留声机旁给我讲种种过往。那时怎么会想到,不久后的我,如何快马加鞭都留不住一缕孤烟。

  还记得那个黄昏,在衣堆里翻到了他常穿的那件灰色T桖。这本是刻意留作纪念的衣物,可家人怕我睹物思人太难过就收藏起来!就那么一眼,如久别重逢如劈面相见,泪成千行!跑到澡间把水开到最大,一哭就是一小时。那种痛,是黯然是喑哑!是人间少了一个慈父,心上多了一座孤坟。

  桃林深处,枝桠勾住了我的长发。并没有急急地去拉扯,而是连连后退解开了发线去顺从它!他说,长发打结一定要有耐心去解救!他说,洗头后梳发先一缕一缕的梳通,不要一梳子下去就想解决它。也许,教我拾取耐心才是这番话的真正含义,而我总是在他的叮嘱里走远。

  随身携带的包里,有他给我买的桃木梳子!十二载余,颜色已旧!二十八齿,陪我冬雪春暖!形状如半月,是的,半月!也许它预示的就是人的缘份盈则有缺,缺则有满,没有任何人能与你一直相伴,要学会走进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幼时曾那么地喜欢爬树,他搭的豆架我不怕跌倒,他栽的果树我不怕刺扎,那排桃树被我爬到树干圆滑。现在,我要爬到桃树上去,哪怕穿着礼裙戴着礼帽。这才是最好的抒情方式,这才是最接地气的想法!爬上去,丢失的故乡就在眼前,深爱的人就在旁边,而我,一脸欢愉一身轻,天真灿烂得像个孩子!

  与天近了,这样的高度刚好够收留我和我的灵魂!闭上眼,我看到蝴蝶收拢了翅膀,听到内心停止了流浪,触到了最爱、最美与最好!而这一切都需要一颗心去黑夜穿行,去含泪讲述,去一尘不染。

  一朵云擦肩!自由的从来不是生命,而是高贵的灵魂!就如他,肉体在我看得见的土壤,灵魂却无需云梯都能去天堂!我在树梢啊,请您重过我的生命!是不是您来得轻轻又轻轻,而我在想念里深深又深深,不自知,不自觉,睁眼闭眼都是往事静美,四季快乐!

  让我幸福的飞吧,哪怕一碰即碎一秒即醒。他说,这丫头天生就是男孩性格,爬高上天;他说,爬树就算了还总在树上刻字;他说,上树容易下树难,瞄准了不要去踩枯树干;他说……我说,爹,我想家想您想念您栽的那排桃花!我想回过去,可再也回不去。

  风来了,花瓣一片一片地飘下。就这样,在我一个人的山河里,从瞬间到永恒,从咫尺的天涯!倘若只是一个路人该多好,看到的只是灿烂的极致和花间的絮语,想到的只是精致、唯美和恰到好处!可我却触到了离别的全部内容。

  光阴花瓣上略过,八千里美景心里留,截一副春图给最爱的您,桃花成林您成梦,无论到哪里,无须追寻无须加急,您都一直住在我心里。

  ———清明将至,此文给我最爱的老父亲!

  文字:续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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