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举步,越不守栅栏,不迈腿,登不上高山。

虽然我是三本 但我不自暴自弃且拼命奋斗不服输一年一景,永生铭记。去年金秋时节,带着懵懂的我从高考失利的阴影中涤出,一丝丝的不甘,伴着对自己的怀疑,和众多学子一样,涌入了三拱门,那个曾经无数在梦中企盼的大学生活开始了。只是,我所身处的,是一个处于尴尬地位的独立学院,亦是社会眼中的“三本”。
这样的大学,曾是我认为最不入流的。我是一个在乎别人对我的眼光的人,每当被问到我的大学时,我总会觉得他们的眼光中透射出一丝丝鄙夷和嘲笑,纵使心中有千般不服,所有的委屈亦只配一人独受。甚至我有时甚至开始埋怨高考制度,怨那一场考试框住了自己的命运,框住了自己的未来,甚至框走了成功的希望。
路,真的如这般难行么?作为高考的失败者,我们命定就该接受作为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炮灰的命运么?
原以为,这是一个充斥着堕落、无望、没有激情的地方,无数高考的失败者因为那一场考试走进这里,前途似乎愈加渺茫。是放弃自己走向沉沦,还是庸碌无为混过四年,我曾迷茫过。
然而,我想错了,事在人为,这是一所朝气蓬勃的大学,里面洋溢着不甘平庸的奋斗,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这所年轻的大学告诉我,只要你肯踏实地努力,就一定可以收获未来的成功,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留给追梦人的舞台,它会让你的每一份努力都得到应有的肯定。
我身边有许许多多为梦想而踏实努力的同学们,他们有很多都是因为那一场考试而来到这里,但他们从不曾要放弃奋斗的步伐,那是一种不服输,不认输的劲头。于是,常漫步于清晨的校园,就能听见那洪亮而坚定的读书声,随着和煦的风饱满而有力量,飘向那未知的地方,抑或那就是他们的美好未来?
每当经过那窗口,都能看见考研自习室里的座无虚席,一届又一届,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书籍,那伏案于桌前的奋斗的背影。承载着的是三本生渴望蝶变的梦想,这梦想,绝不卑微。尽管他们将要忍受那破茧而出的炼狱,但羽化的绚烂使这些煎熬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们相信未来,相信态度决定高度,拼搏改变命运。
大学应该怎样度过?这是一个经久不衰的命题,我想,身边许许多多为梦想而上下求索的人应该可以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当名校学生仍然因自己的辉煌而沉湎于往昔,我们应该更具有忧患意识,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奋进奋进再奋进,我们才可以实现超越,造就属于自己的精彩。当名校的学生还沉浸于温暖的被窝,赖床懒惰时,拥有梦想的三本生们早已迎着晨曦,伴着跳动的琅琅书声,开始了新一天的奋斗;当名校的学生晚上在寝室碌碌无为,消磨时间时,自习室中,有梦想的人儿挑灯至深夜,只为多看一页书,多掌握一个知识点。是的,大学真的是一个新的追梦起点,我们和名校学生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尽管我们跌倒在了高考的终点线上,而名校学生站上了领奖台,但这些,只能标榜过去。大学,仅能看见你当下的付出,付出才有回报。所以,尽管我们身处逆境,但我们却能通过自己的行动让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充实而又富有。
还在为你高考的失败找借口吗?还在为你身处这样一所大学而自卑,从而否定自己,逃避残酷的竞争吗?这些远不该成为我们退缩的理由。因为,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行路者,他们学会跌倒之后坚强爬起,一路之中洒下汗水,我们的成功路,必将浸满奋斗的泪泉。大学不应该是充斥堕落的,也不应该在被窝中埋葬青春,更不应用无知的网络游戏来麻痹自己的本心,用自信自强自立的姿态展现自己的精彩,不虚不浮,脚踏实地,积极向上,奋发有为。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唯一能做的是不让过去的遗憾重演。当我们度过这四年后再回望时,我们能自信地和自己说:“我做到了!”天道酬勤,无愧我心,当我们用汗水去浇灌我们的大学生活,我们必能在毕业季收获属于自己的一片殷虹灿烂。
或许,你在大学中会出现属于各个时期的迷茫,你会不知所措。但请相信未来,坚定地走下去,阴差阳错比如愿以偿更让人成长,对于未来,我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它能给我们最好的证明。
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和那些名校的同学一样,充实地度过自己四年的大学时光,停止抱怨与叹息,你对生活唉声叹气,可是生活根本不认识你是谁,生活只会眷顾有理想,肯奋斗的人们,只有具有了自己独特的魅力,才会受到生活格外的青睐。
我的成长三部曲:任凭岁月翻滚 依然静水流深“山峰总有更高的一座,太阳明天还会照常升起,但正是那一段段‘在路上’的心情与志气,才拼接成一条旖旎而不可复制的记忆之河,任凭岁月翻滚,依然静水流深。”
——题记
最近看了这几篇帖子感触颇深,于是我也想把自己在求学路上的转变记录下来,也顿悟了个中道理。
一、“夹缝”中的风景
带着中考全市第二的名气进入重点高中之后,我一直是个问题人物。在我们那个山东的小县城里,学习成为了生活的全部。尖子班的学生可以不用去上体育课,我的schedule是一个星期只有礼拜天下午的第8节课可以出校门活动45分钟,一个月休息一天半,还要用自行车往家扛两趟才能把布置的作业所需要的书全部带回家。暑假顶多20天,过年也只是从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五。其他时间都是千篇一律的早上7点早自习一直到晚上9点半的马不停蹄的学习,当然回到家还有作业。好在我不厌恶学习,但尖子班的高强度训练和勾心斗角攀比成绩的习气让我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每次大考小考完了我都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缓缓神。在我印象中我从来没有满意过考试成绩,甚至有一次生物测验考了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倒数第一。父母一直对我寄予厚望,也曾想过既然离知名大学越来越远看看能不能利用钢琴这个特长捞个偏门,降分录取。或者凭借省三好学生的光环加个20分——礼金送得不到位,所以在青岛市平衡名额的时候把我刷了下来。
意料之中的落榜把我送到了一个不入流的大学学了龙头专业。尽管自己也曾经很好高骛远的背地里骂过母校无数次,现在想想,还蛮充满戏剧性的。我的高考分数比班里第二名高出一大截,因为我们学校基本都是北京学生,加之是设计专业,所以高中的那套学习方法完全不顶用。设计这东西不是你寒窗苦读就能读出来的,有时候看到自己的创造能力已经在前18年被山东的教育抹杀得一干二净,我也只能甘愿把top 1的位置让给那些充满灵气的北京学生。那时的我,生活很畸形,在高中同学的圈子里,很不招人待见,因为上的不是名校;在大学同学的圈子里,更是异类,从穷乡僻壤来的土小子懂什么设计。用我朋友的一句话形容我那五年的本科生活再恰当不过了:“你也只能在学美术的人面前卖弄数学,在学数学的人面前卖弄美术了。”
纵然这种“夹缝”中的生活有它的孤独,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学设计。五年迥然不同的生活让我懂得了作为一个设计师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这一点也是不需要任何天赋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没有什么设计不是以人为本的,一个称职的设计师是能够洞察生活的点点滴滴,真正地融入生活去感受去奋斗的。于是,我渐渐学会了丰富生活,发展成了一个伪文青。
纵然这种“夹缝”中的生活有它的孤独,但是我仍然感谢我的母校。这种充满都市孩子的颐指气使的学校,从小县城来的我作为异类的同时也带着一份朴实和真诚。都说大学里面拔尖的是山东人,垫底的还是山东人,因为努力上进的依然很上进,有的到了大城市稍微有了点诱惑就立马放浪形骸之外了。可能在学术上我没有多少积累,但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是我们这种打分不考试纯看老师脸色的学科,让我更多地认识了真实的世界。
就这样,毕业大家坐在一起,都说我从大一到大五的变化最大——从刚进校门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懵懂哥发展成了追求精致的犀利哥。
二、“太傻”后的飞跃
现在来说说留学。我很爱学英语,当时什么雅思托福GRE都想去试试。用考试来督促自己学习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所以新东方大大小小的辅导班报了五六个。新东方的老师们又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留学。上过新东方的都知道,上课不光是学英语,很多老师都很有人格魅力,扯淡的内容都很让人回味。加之自己也想深造那何不去学术氛围最好的国家呢?这时候,人生的转机来了,我接触了国内最大的留学生网络社区“太傻”.
4个月的完全脱产复习GRE,期间还看了《太傻十日谈》,对我的冲击很大。在学校没有人跟我一起努力,我需要找个伴互相鼓励。于是我通过太傻认识了很多Gter.一开始是在给G版填空贴答疑,之后13篇精华帖和GRE作文以及GRE考试双版版主把我从太傻推到了顶峰。然而我虽不至于是纯粹的拿来主义,也不是一个真正有奉献精神的人。我记得当初帮Como整理所有的GRE作文机经,自己很兴奋,全国要考G的人人手一份的机经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啊!虚荣心的隐去使我厌烦了,我也有着国人普遍的浮躁心态,好大喜功,没耐心。“太傻”给了我两点收获,第一是让我结识了很多牛人,更让我知道了成才背后的艰辛,那真的是破茧成蝶的力量;第二是让我真正体会到了“燃烧着心中不灭的光,让所有远方为我发烫,成长的路上偶尔很慌,别把梦弄脏,向前冲就是希望”.于是我也真正开始了奋斗之路。边上课边实习边准备考托福的生活很痛苦,也让我的申请大打折扣。我承认每次在人生的岔路口我都没有站稳,托福成绩的巨大差距也让我自己产生了怀疑,更是让我的名校梦折翼。直到现在我还有一个名校梦,可能是因为高考的失利;可能是因为眼红同期奋斗的各位都拿到了名校录取;更有可能就是自己不够自信,想通过这样的肯定来证明自己。
如此残缺的我就这样拿着仅有的一张美国Top50学校的录取踏上了美利坚的国土。
三、“偶蹄”观的转变
“偶蹄类动物”是牛人的谐称,我也是翻着一大堆前辈的励志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处在这个年龄段的人最经常思考的一个哲思性问题就是:我将要成为什么,我要到哪里去。我也不例外。曾经我很崇拜学术大牛能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呼风唤雨,也羡慕某些红贵富二代能够在任何一个朋友圈子左右逢源。人,要么有背景,要么有能力。
或许之前我活得不够潇洒,依然在名利场挣扎。现在我可能更倾向于云淡风轻之后的那一片自留地。之前看过一篇生活心理学的文章,里面说如果你的前半辈子活在别人的认同里,那么请你一定要在后半辈子回归本心。生命的动力不应该来自远方的目标,而是你的内心开始。人生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不是来自于别人对你的认可,真正的动力来自于你对自己的认可。假如我是一颗萝卜种子,就应该努力自由生长成为一颗我所能长成的最好的萝卜,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萝卜,更不是白菜或者参天大树。
于是,生命的图卷从自我认同开始。这一点也跟港大女孩爱伯克利有异曲同工之处。唯有找到自我,才能实现真正的快乐。我们都风风火火的忙于赶路,却很少会有人停下来聆听自己的内心;我们都翘首企盼着自己能够成为心目中的偶像的模样,却很少有人意识到经历不可复制,更何况人生。学术大牛又如何,红贵富豪又如何?为了达到那个或遥远或高高在上的目标,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快乐,牺牲自己的心灵,甚至牺牲某些人性。就算随波逐流已经成为习惯,我们每个人心底最真诚的那一部分——对自己自由灵魂的渴望永远不会变。直到现在,我也才明白了着名影片《The hours》面的女主角为何要放弃幸福的三口之家孤独一人的选择。
不过,我还是想去名校,但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是提高自己思想的高度。至今我还无法明白那个港大女生在伯克利体会傲骨的心情,我想要去看一看更加宽广的世界。
“时隔多年,终于绕回了我非常欣赏的那句印度哲人的话——最远的行程是原地踏步。”
——后记
没有了
一个北大人的成长足迹:未名湖是个海洋2007年7月我开始看北大数院的招生简章,上面赫然写着“每年有数十位学子赴麻省理工学院,普林斯顿大学深造”。这是一句改变我一生的话,它让我知道美国除了哈佛和耶鲁之外还有两所学校,也让我知道“出国深造”是可以写在招生简章里的体面事情,它让我在高考之后稀里糊涂地找到了下一个人生目标。一个月后哈尔滨一家报纸采访我,问我四年之后的打算。“去麻省理工学院深造”,我装作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脱口而出了那个我刚刚听说一个月的名字。就这样我的北大生活开始了,带着出国深造的梦想。
来到数院之后我很快清楚了出国留学的要素和步骤,并且建立了一套简单的逻辑:学好数学分析等于拥有好的成绩等于去好学校。所以我大学前两年的学术生活就是踏踏实实的学分析。后来深感院里竞争激烈,光学好分析是不够的。于是我又剑走偏锋,开始学看起来跟分析很相近而其他同学很少关注的概率论方向。对出国的憧憬让我有了高三复习时的动力,一直埋头困干,现在回想起来这段有些愚蠢的经历除了可笑之外,毕竟帮助我打下了扎实的数学功底。
但是光学分析和概率是不足以打发时间的,于是我决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这样未名湖成了一片海洋,让我在其中任意遨游。每周听四到五场讲座:听于丹讲段子,听陈丹青骂人,听贾樟柯谈电影,听饶毅抒发智识理想;学各种各样课程:研究六方会谈背后的东亚博弈,思考休谟、康德、福柯的哲学思想;每周都去听数学报告,印象最深的有夏志宏、严加安、堵丁柱、Smale、王诗宬、陈木法、孔良等人的报告,他们告诉我数学里除了我每天专注的分析和概率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在图书馆乱翻书:最重要的罗素和弗洛姆的书,我的世界观中最核心的一部分来自他们;听胡涛老师的经济学原理和刘旭峰老师的数理经济,他们让我开始尊重一个学科;听朱青生老师的艺术史,他向我们讲解蒙娜丽莎的微笑和王羲之书法的精妙之处,并借助一部艺术史来阐释世界史;听马伯强老师的理论物理导论,物理学的精彩让我兴奋,这份兴奋最终决定了我未来五到十年的研究方向。剩下的时间我在未名湖畔胡思乱想。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些随性的探索是值得的,自己最深刻的变化就在这个过程中酝酿,而北大给了一个随性探索的人以最好的资源。
数院的讨论班文化也深刻的影响着我。大二时候参加柳智宇师兄的讨论班,柳智宇博大的胸怀和对世界对他人的热忱深深感染了我,他让我知道自己是个多么自私狭隘的人。大三我和余越、张龑、沈才力三位同学组成了一个数学讨论班,多才多艺,见多识广而又特别贪玩的余越、在考GRE前一天还在研究《诸葛亮集》最后GRE660分的张龑(没办法,他貌似懂希腊语和拉丁语,它们是英语的祖先)、拿过两块IMO但讨论班上经常不听你讲话而是笑嘻嘻看着你的沈才力,他们向我呈现了大学之前从未见到,难以想象的发展方式和生活模式,他们让我知道自己是个多么庸俗和功利的人。
在这些探索和交流过程中一些思想被建立,另一些被颠覆。可以说四年的生活颠覆了我入学以前的所有赖以生活的观念。其中一件重要的事情是游泳。我大三开始学习蛙泳,由于自己的笨拙、懦弱和不虚心,我是班上唯一一个没有学会的同学。老师说我很“笨”,这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终于又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在28次课之后学会了蛙泳。后来我又找泳协的同学学自由泳,我在三次之后就游得有模有样了,教练夸我:“你水性真好,这么大年纪还学这么快。”我顿时不知如何回答,我承认我水性很好,因为我现在确有如鱼得水的感觉,但我又仿佛听到了蛙泳老师的笑声。我意识到多年来一直相信的“天赋”概念是虚假的,一个人一开始由于某种原因被一个东西吸引,在那里浸淫长了自然就有了“天赋”。游泳是我四年里最重要的一项成就,除了让我历经艰辛做成了一件事外,它让我从一种状态中解脱出来:从小到大,和身边的每一个同龄人在一起时我都会不自觉地问自己:“他的天赋是不是比我好。”而在旁落无人的时候,我也时常问自己:“我有没有做这个事的天赋。”原来自己一直执念于一个虚假的概念!
2009年4月,抱着进则一篇论文,退则一封推荐信的目标,我开始在王正栋老师的指导下进行科研。没想到这一单纯为了出国而进行的工作竟成了北大四年中对我影响最深远的事。最初的一年里我和刘党政博士合作解决了随机Toeplitz矩阵的中心极限定理,这是平生第一次解答一个未知的问题,也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儿时起就一直幻想的发现和创造的喜悦。后来我开始关注李一霆硕士在研究的一个计数问题,06级的郑骋师兄令人惊讶地将它和曲面的拓扑联系在一起,顿时打开一片天地。随后我发展了郑骋师兄的拓扑观点,并加入了自己的群论想法,与李一霆硕士的组合技巧结合,将这一计数问题逐步推进,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结果。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我开始发现曾经望而却步的拓扑和代数并没有那么恐怖,兴趣激发出来之后它们反而可以成为有力的工具,相反自己学了那么多的分析和概率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而就在我和李准备撰写论文的时候刘党政博士发现我们的结果已在04年被人得到而且就是用和我相近的群论方法。但与此同时刘又发现计数代数几何中的一个结果可以帮助完全理解这个计数问题,从而得到我们一直想要计算的一个概率密度的表达式。于是我们没有气馁,继续沿着这条路,刘展现了强大的计算功力,几乎算出了这个表达式,后来他远走智利,这个任务落到我的头上。
11年元旦那天我带着好奇心搜索与问题相关的关键词,结果一幅令我震惊的壮丽图景展示了出来。原来那个计数问题以及郑骋师兄的拓扑想法70年代已被物理学家在研究量子引力时发现,弦论诞生之后这个问题又成了弦论和量子引力之间的一条通道,而弦论和计数代数几何息息相关,Witten(90年Fields)沿着这个思路提出这个领域着名的Witten猜想,被Kontsevich(98年Fields)发展其中的技巧解决,后来沿着这条路Okounkov(06年Fields)解决了BDJ猜想,而这一切又与自然界中许多生长现象以及数论中鹤立鸡群的黎曼假设联系在一起。数学的统一性和自然界精致的和谐彻底震撼了一个青年的心灵。原来对科学的探索就是在朦胧的水汽中游向那片神秘的美丽境界。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王羲之通神的书法不也是使人通向这般境界吗?科学像太阳一样辐射她的能量,照到农田里就长出庄稼,即使照到岩石上也反射出光芒。我想这就是科学对于为她耕耘的人们,对于整个世界的意义。
这个科研对于我的意义还不止于让我从卧薪尝胆于分析和概率的学习中、从殚精竭虑于成绩中解脱出来从而看到科学真正的美妙之处,它更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从小到大我一直认为只有科学研究是崇高的事业,当不上科学家就是人生的失败。而这次经历让我明白好的生活不是当科学家或不当科学家就能实现的,好的生活应该这般度过:一个人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投入到他心灵所选择的那个事业中,不断地自我实现和自我超越,永远没有终点。这是我在科研中体会到的真切感觉,它最值得一个人去追求。而这种感觉必然在人类活动中普遍存在,奋勇拼搏的运动员,有胆有识的商人,日理万机的政治家都能以自己的方式达到这个状态。而这一事业也未必是做科学研究,它可以是哺育一个婴儿,烹饪一桌菜肴,攀登一座山峰。我想正因为这种超越和实现的感觉是相通的,所以一个奥运冠军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可以成为一个统计学家,一个出色的几何学家可以成为一个顶尖的基金经理。这正是罗素和弗洛姆人本主义思想的核心。
最后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是申请出国的过程中师长的帮助。为了能成功出国,我想尽办法寻求师长们的帮助,他们包括北大的王正栋老师、陈大岳老师、王保祥老师,西北大学的徐佩教授、布朗大学的郭岩教授和舒其望教授、密歇根大学的邬似珏教授和Smoller教授、科朗所的Chatterjee教授、斯坦福大学的Dembo教授、麻省理工学院的Borodin教授和Strook教授、哈佛大学的姚鸿泽教授等。每次面谈都恨不得打一百遍腹稿,每封邮件都恨不得打20遍草稿,而每一次的交流都证明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和他们的交流如沐春风,他们教我如何做一名真正的学者,他们让我明白是困窘滋长了邪恶的念头,一个人在从容淡定的状态下总是坦然地帮助他人。国门对于我来说像是一堵要努力翻越的高墙,而高墙之后到底是桃花源还是万丈深渊,我一无所知。正是这些师长们的指引结合我自己在未名湖这片海洋里的折腾,逐渐把这堵高墙变成了透明的玻璃墙,透过这层玻璃我看到了墙的另一面的真实图景。“出国”不再是那个最能吸引我的光纤字眼,而变成了为“深造”而不得不承受之重。
回想四年的大学生活,脑海里唯一的画面是一个人在未名湖里游泳,在水中成长、实现和超越。如今他要游出未名湖,经由北极穿过大西洋,进入波士顿的查尔斯河,那片新的水域等着他去探索。他多么希望自己多年之后能按原路返回未名湖,因为那里是他精神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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