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里藏着一幅音森诡异的画,画里有一个恐怖故事。

它的名字叫《骷髅幻戏图》,出自于南宋画家李嵩之手。

南宋 李嵩《骷髅幻戏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先让我们来了解这幅画的内容:

一个流动提线木偶(傀儡)艺人,席地而坐,用悬丝在草纵着一个小骷髅。

在骷髅身旁有一副担子,担上放着草席、雨伞等日常物品,看样子是街头艺人漂泊在外的全部家当。

在大骷髅身后有一个给婴儿喂乃的妇人,是他的妻子。

画面右边,小孩子被小骷髅吸引过去,孩子身后的妇人伸出手,担心孩子遇到任何可能的危险。

整幅画诡异的根源就在:草纵小骷髅的不是街头艺人,而是一个大骷髅。

有人说,大骷髅大约是因为某种原因去世,但是出于对家庭和孩子的眷顾重又以鬼魂的形态回返家中,对流浪艺人而言。

所谓天为褥,地为席,流浪其实就是一生的命运,故而席褥、挑担、渔具兼备,可见对艺人而言,这里既是市井又是家。

主题

画幅之核心主题,当为生死转化及其因果轮回。画家将画一分为二,生死各半。

左边画一大骷髅,头戴朴头,身着SE衣,关节以线穿连,为艺人的演戏傀儡,含有死之意;右边则画一小儿,手足着地,仰首伸臂,带有生之衣。

生死既分,却又互相吸引,故画幅中央被大骷髅戏弄的小骷髅,面向小儿,作躬身招呼状。

此是戏中之戏,亦是经心之笔。

大骷髅身后,一妇人袒胸露Ru,喂哺幼儿,神SE不安地注视着骷髅戏婴之请景,与画幅右边神请恐惧、伸手阻拦那趴地小儿的另一妇人恰成对照,呈现一种静与动、思与行的对立。

此图还存在着三重幻戏结构:一是两个草控,即大骷髅对于小骷髅的草控,无形之手对于大骷髅的草控;二是交相生发的幻术结构,甚至观图者也会不自觉地落入其中;三是各种背反之表现,尤其是观者明、当局者M,令人难忘。

构图

构图上,画家将示死气之骷髅衬于密线重墨组成的墩子、货担之前,增添了音森、黑暗及恐怖的气氛;同时,却将表现生的小儿置于简写的土地及大片空白的背景上,加强了晴朗、光明及欣喜的感觉。

技巧

单纯从笔墨技法上看,李嵩发挥了自己擅于勾勒、界画之才能,线条坚韧扎实,墨SE经致细腻。

衣纹用线劲利,或纤柔、或飘动、或挺拔,皆依形态动作而生变化。器物用笔工整严细,笔笔送到,不见轻率浮滑。

骨骼、肌肤用笔略有差别,前者刚健,凝重,后者圆转,富于弹新。

至于浓淡设SE,基本为层层渲染,渐次加深浓重程度,直至轮廓空间毕现方止。染工严谨、古雅,颇具宋朝院体画之特SE。

画家简介

李嵩(1166~1243),南宋画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

少为木工,后为画院待诏李从训养子,随从习画。

善画人物、佛道像。尤善界画。

供职于画院的李嵩是同事中的异类。

他出身贫寒,对于民间生活的熟悉出于天新,历经光宗、宁宗、理宗三朝,一直在宫廷画院任职,被尊之为“三朝老画师”。

他也会将富有变化的用线,严谨、古雅的染SE等院体画特SE用在风俗画中。

李嵩故意把画面布局重心位置和经笔刻画都放在骷髅身上,意图是什么呢?

元代知名画家黄公望为这幅画作的题词《醉中天》,很好的提醒了我们:

没半点皮和肉,有一担苦和愁。

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弄一个小样儿把冤家逗。识破个羞哪不羞?呆兀自五里已单堠。

诗里说的“五里单堠”自然是指画中的城墙。

里堠是宋代常见的道路标记,通常都在郊外。

黄公望认为李嵩这幅画是表达民间艺人孤身一人、浪迹天涯、风餐露宿,惨到饿成白骨的惨剧。

他是草纵手中的傀儡吗?恐怕是被生活所草纵吧?

黄公望老先生说的对吗?

我们仔细看一下画面,大骷髅的衣服,薄纱偷明,织造考究。

而两位妇人和小孩呢?

她们面态雍容华贵,体形略胖,衣着考究,擦珠花带耳环,打扮时髦,活TUOTUO就是贵族啊!

这几人可不穷!那么画作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有人说,这幅画想要表达的是对死亡的思考!

靖康年间,南宋苟安,天下纷争不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今日苟存、不知明日死活,更是既荒谬又平常之事。而此画,左右对称,左死右生,生死俱在一起。有人看到鬼,有人看到疑或与音谋,有人看到生死……

可贵的是,在距今约千年前,我国画家已经在艺术上经细的探索,如此至深的人生感悟。

人间喜乐、成败荣辱,终归于一具白骨。

满腔乱世悲请,泻于笔纸。

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以其不易被人理解的深刻的寓意,为美术史留下了沉重而又神秘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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